第一百零八章 初代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罗筱筱惊呼一声，整个人已经被他抱起来了，双腿下意识地缠住他的腰，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。
    罗筱筱小脸儿瞬间红了：“你、你干嘛？”
    “不是要换衣服？”韩景明无比自然地说，“哦，你又害羞了。乖，你之前脸都是我帮你洗。”
    罗筱筱把脸埋在他肩膀处，真的是没法见人了。她已经沦落到生活不能自理洗脸都要别人代劳的地步了吗？
    到了衣帽间，韩景明挑了一件杏粉色连衣裙，笑着问她：“喜欢吗？”
    罗筱筱攥着领口，最后争取了一次，“衣服我很喜欢，你出去，我要自己换。”
    “你觉得可能吗？”韩景明笑了笑，“你不记得我们相处的日程，我要想办法帮你回忆起来，就从换衣服开始。”
    负隅顽抗是没有用的，逃跑也是会被抓回来的。最终罗筱筱还是穿上了那条剪裁一体的连衣裙，柔软的料子贴在白皙的肌肤上怎么看怎么灵秀动人。
    “等等。”罗筱筱绕过韩景明走到镜子前面，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：“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？”
    “说来话长。”韩景明理了理她微微凌乱的发丝，“你哥哥已经到楼下了，一会儿一起告诉你们。”
    “嗯，好。”罗筱筱咬了咬唇，“我心里有点不安。”
    “没事，有我呢。”韩景明牵着她的手下了楼。
    韩湛已经在客厅等了两分钟了，看到罗筱筱完好无损也松了一口气。
    只是——
    “你的眼睛怎么回事？”果然是兄妹，问题都一模一样。
    韩湛上前几步，拉着罗筱筱的手仔细看了一圈儿：“没事就好，没事就好。”
    罗筱筱一懵，旋即看到韩景明估计得眼神，僵硬地笑了笑，没有说话。
    韩湛自然看出她的异常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    “她的记忆恢复到刚过完19岁生日的时候。”韩景明无奈地说。
    那时候是他们矛盾最激烈的时候，韩湛皱了皱眉，道歉：“是哥哥不好，都是哥哥的错。”
    罗筱筱瞪大了眼睛，为什么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乌托邦？和喜欢的人两情相悦，和哥哥冰释前嫌。
    这是罗筱筱十九年来最开心的一天：“唔，哥哥最好了。”
    “好了，说说你的眼睛。”韩景明把罗筱筱从韩湛怀里拉了出来，坐到沙发上，韩湛皱了皱眉，一紫一金两双眼睛在空气里碰撞出激烈的火花。
    罗筱筱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“深情对视”，莫名其妙地说：“继续呀。”
    “从你醒来时就是这个样子了。”韩景明叹了一口气，“安瑟斯，就是梵城的大主教，他也有一双银灰色的眼睛。”
    韩湛捕捉到关键词：“你那天去了梵城，难道灵儿是落到了安瑟斯手里？”
    “没错，安瑟斯色普罗米修斯达成了合作，那次本来是针对我的，结果灵儿替我去了。”韩景明凤眸微黯，“我仔细检查过灵儿的身体，没有任何异样。但是眼睛的原因到现在也不清楚。慕白推测是隐性基因，被人用特殊手段激发出来了。”
    “隐性基因？可是我们家没有银灰色的瞳孔啊。”罗筱筱不解地说，“我哥哥、父亲还有爷爷都是紫眸，而且只有男人才会继承。”
    “不。”韩湛沉声道，“韩家初代家主是灰眸。”
    “！！！”罗筱筱睁大了眼，“初代？那要往回追溯几百年了吧！”
    “没错，大概有300多年了。”韩湛说，“初代家主是韩家最早有异能的人，他的异能是复制。”
    “那岂不是可以复制别人的异能？”罗筱筱微诧，“那不就无敌了？”
    “傻丫头哪有这么好的事。”韩湛优雅的声线染上一丝无奈，“复制是有时效性和周期性的，具体的因为年代久远许多记载都遗失了。”
    “我怎么不知道？”罗筱筱歪了歪头。
    “这些只有家主和继承人才能知道。”韩湛也不避讳韩景明在场，道出了韩家多年秘辛，“其实韩家不是在抗战时期离开华夏的，而是在初代家死后被驱逐出境。”
    “谢谢。”韩湛抿了口茶，继续说，“后来太子继位，第一件事就是想要除掉这个天赋异禀的师弟。但是当时韩家已经能在民间操控一些舆论，天下人都知道帝王有一个名叫‘韩绝’的幕僚，也是他的师弟。”
    “这样一来帝王就不好下手了，否则就会被扣上薄情寡义的帽子。”罗筱筱赞叹道，“舆论真是个厉害东西。”
    “的确厉害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，帝王给了始祖丞相的官职，并把胞妹嫁给了他。”韩湛嘲讽地说，“始祖对公主早生情愫，只是碍于帝王猜忌才不好表露。圣旨下来，依然是感恩戴德。”
    罗筱筱不确定地问：“难道是传说中的美人计？”
    韩景明放下茶杯，后面的情节已经猜得差不多了。
    “灵儿，在那个年代，上位者没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，哪怕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。”韩湛放松了筋骨，倚在沙发上，“第二年，一个边角郡县发生了水患，帝王派始祖亲自去治理。始祖带着一个水系异能者，就去了。治理水管的过程不难，可以在回程的时候，帝王给给祖传信，信上只有三个字，是公主的名字。”
    “嗯？这是什么意思？”罗筱筱歪了歪脑袋问。古人说话真是拐弯抹角，有什么事直接说不来不行吗，弄那些弯弯绕绕有什么意思？
    韩湛声线优雅：“意思就是：帝王用公主的命威胁始祖，让他把命留在那里。”
    “那可是他亲妹妹！”罗筱筱忽然反应过来，“始祖没有反心吧，疑心病真重！”
    韩湛缓声说：“后来始祖屠杀了一县城的人，然后自尽了。”
    罗筱筱不解：“屠城？为什么？”始祖是去治理水患，县城的人都是他留下来的吧！
    “据那个被始祖带去的水系异能者说，始祖是为了给帝王一个警示，韩家不是吃素的。如果他伤害公主，一定会吧国家搅得天翻地覆。”韩湛雅的声线缓缓地响起，“公主毕竟是帝王的亲妹妹，帝王没有杀她，但是褫夺了公主封号，贬为庶民，连同韩家一起驱逐出境。”
    “我明白了，始祖屠城就是为了让公主受到‘牵连’，恢复自由。”罗筱筱恍然大悟。
    “没错，因为始祖走时，公主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。”韩湛顿了顿，“韩家一众人护送公主离开，但没多久还是走漏了风声，有人向帝王报了信。”
    “嗯，那么多人，有叛徒也是很正常的。”罗筱筱嗤笑了一声，“不过一群异能者聚集在一起，保护一个孕妇还是绰绰有余吧。”
    “嗯，后来公主逃到了别的国家，帝王一心要斩草除根，就放出消息，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有其父之才，得之可得天下。”韩湛哂笑，“所以公主无论逃到哪个国家都不可能有安稳的生活，最终无奈出海。”
    “那个时候m国还是殖民地吧，我记得韩家是从y国迁到m国的。”罗筱筱想了想，“但是按照你怎么说，韩家初代都是异能者，怎么现在就剩下我们家主一脉了？”
    “你忘了吗，混血没有异能。”韩湛无奈地说。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罗筱筱了然，“那我的眼睛和安瑟斯有什么关系？”
    “我怕他在你身上做手脚。”韩湛轻叹一声，“韩家除了初代家主以外没有人是灰眸，以前没往那方面想过，现在想想，安瑟斯说不定和我们家有什么渊源。”
    罗筱筱皱了皱眉：“不是给我做过检查吗？而且我也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。”
    “但是你的异能用不了了。”韩景明说，“先观察一段时间，等你全部恢复记忆你的异能还没恢复的话，我们再想别的方法。”
    所谓别的方法，大概还是和梵城有关。罗筱筱有弱点被安瑟斯拿住，再想解决就不是一张配方和一份名单能解决的了了。
    韩湛也认识到这一点，优雅的声线微微凝重：“我再去问问父亲，他说不定知道的多一些。”
    一杯茶见底，故事听完了，韩景明淡淡地问：“怎么今天才到？”
    他四天前就把灵儿的消息告诉了韩湛，以韩湛对灵儿的重视程度，应该没有任何事能耽搁。
    韩湛俊脸微僵，叹息了一声：“老爷子突然病了，我临时返回去了。”
    “三爷爷病了？”韩家在世的老爷子只有三爷爷一个人，罗筱筱担心地说，“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    韩湛摇摇头：“没事，就是知道了你的消息太激动，绷紧的弦松下来，身子就撑不住了。”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罗筱筱松了一口气，刚要再问问，却蓦地被人握住了手，“最近研究出一样新东西，想不想去看看？”
    “？？”
    韩湛若有所思：“这么快就有进展了？”
    “早就准备了，现在不算快。”韩景明淡淡地说。
    罗筱筱听得云里雾里：“你们在说什么？”
    “景明为了救你把‘精纯四号’的配方交出去了。”韩湛想起她现在什么也不记得，又解释了一句，“就是一种帮助异能者恢复和控制能量的药剂。”
    罗筱筱也不傻，银灰色的眸子仿佛一湾湖水：“你研究出新的了？”